“薇薇,原來你和司先生也來了這裏啊。”杜玉純抿著唇，笑得有些勉強，“還以為只有我和文昊哥選了這裏作為今天的約會地點呢。”

“難怪剛才餐廳的人突然要趕我們走,原來是你們……薇薇，對不起，我和文昊哥是真的不知道你今天會來，所以才占用了你的包廂。你會不高興,讓他們把我們趕出去,也可以理解,本來那包廂就是你的……”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秦念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聲音,語氣冷淡,“既然知道是自己做錯了，道歉的時候就該誠懇一點,總是這樣茶裏茶氣的做什麽？以為誰都會吃你那一套嗎？”

杜玉純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
見周圍人的目光隱約有些不對勁，她顧不上心裏的不滿，連忙要解釋,“薇薇,你誤會了吧，我其實……”

秦念薇卻懶得再聽她說話,側眸對身旁的司燁霖道，“難得的好心情,就這麽被毀了。走吧。”

秦念薇和司燁霖還真當著眾人的面,無視杜玉純和厲文昊,相攜離去。

只留下杜玉純臉色難看地站在原地，接受無數目光的註視。這些目光中,有鄙夷、省視和譏誚,幾乎沒有一個讓她感受到一丁點的善意。

杜玉純攥緊了拳頭,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。

等她平覆了情緒，發現厲文昊還楞著站在那出神，不由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文昊哥，剛才薇薇那麽說我，你為什麽不幫我？”

厲文昊被她推了一把，終於回過神，他擡起頭，神色覆雜地看了杜玉純一眼。

“不是說丟了東西，急著找回來嗎？”

他丟下這句話，沒等杜玉純開口，就去找餐廳經理了。

杜玉純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，盯著他的背影恨恨地咬了咬唇，半晌才匆匆跟了上去。

……

回去的路上，秦念薇靠在椅座上，闔目養神，全程一句話都沒說。

司燁霖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心情不好，沒有打擾她，只是盡職盡責地當著司機。

車子快要回到秦宅的時候，秦念薇突然出聲，“司先生，有的時候，你會不會覺得，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不是真實存在的，反而像是被人為制造的？”

“就好像，我們是生活在一個囚籠裏的玩偶，制造出我們的人能夠隨意地安排我們的生活和行為……”

秦念薇說著，睜開眼睛，探究地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。

車子恰好在這時停在秦宅大門口。

車裏沈默了片刻。

司燁霖先是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，然後才傾身過來解秦念薇的，他語氣溫和，像是有些好奇，“秦小姐怎麽會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？”

秦念薇垂眸，“難道你從來就沒感受過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嗎？”

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麽不得了的秘密，能讓世界意志如此忌憚？

司燁霖似乎察覺不出秦念薇的試探，他輕笑了一聲，“秦小姐說笑了，我怎麽會沒有身不由己的時候？人生在世，很多事情本來就是由不得自己的，我即使再厲害，也不能總是心想事成。”

“身不由己，才是人生常態。”

司燁霖揉了揉秦念薇的腦袋，在把她的頭發弄亂後，又溫柔地將它梳理好，“不過，秦小姐的人生起點已經是許多人求也求不到的終點了，你的煩惱，或許和一般人的不一樣。”

他認真看著秦念薇，“不過大部分煩惱，都是能找到解決辦法的，如果暫時沒找到，或許只是時機沒到。不妨再耐心等等，或許就能遇見轉機了。”

【？突然雞湯。我看的難道不是戀綜嗎？】

【司少說的太對了，薇薇的人生起點已經是我望都望不到的終點。如果能讓我有這樣的美貌和錢財家世，我願意繼承她的煩惱！】

【+1，誰不願意呢！】

秦念薇不知道直播間彈幕有很多人願意繼承她此刻的煩惱，如果知道，她一定會雙手將這福氣送給他們。

她懷疑司燁霖剛才的那些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麽，但是她沒有證據。

這男人表現得太滴水不漏了，最近但凡有機會，她都會暗搓搓地試探幾句關於書中世界的事情，但是到現在她都沒能試探出他的秘密。

要麽是他藏得太隱秘，要麽就是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。

秦念薇蹙眉。

經過剛才在旋轉餐廳發生的事，她心裏對什麽狗屁劇情和世界意志，已經十分厭煩了。

她不想再遭遇同樣的經歷了，必須得做點什麽，讓那該死的世界意志，該死的劇情，都見鬼去。

不過，反擊的事她要再好好想想。

回到秦宅後，秦念薇發現其他兩對早就回來了。

師千悅和步池茂今天的約會似乎很愉快，能看得出來兩人的心情都很不錯，看對方的眼神也帶著那麽點甜滋滋的意思。

倒是鐘承彬和孟琪這一對，全程沒有交流。孟琪捧著手機，皺眉打著字，從秦念薇回來到現在，她只擡頭朝她點頭打了個招呼，之後就再也沒擡起頭。

鐘承彬就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，手裏抓著沙發上的抱枕，面露糾結，全程在偷看她的臉色，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主動過去說話。

因為這一對約會不愉快，步池茂和師千悅也不敢大聲說話，更不敢當著他倆的面做什麽交流，全程只敢用手機聊天，偶爾擡頭互相用目光無聲地交流幾下。

秦念薇一回來，師千悅就像是看到了救兵。

“薇薇你回來啦！”

師千悅從沙發上蹦起來，她快步走過來，小聲提醒秦念薇，“孟姐和彬哥好像約會不太順利，回來到現在都沒說過話，氣氛好尷尬，搞得我都不敢說話了。”

秦念薇問，“他倆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
師千悅搖頭，不過她把手機屏幕遞給秦念薇看，低聲說：“我偷偷看了直播間彈幕，好像是孟姐和彬哥在約會的時候遇到了岑萱。”

“岑萱是誰？”秦念薇茫然。

“你從來不關註娛樂圈的嗎？”師千悅道，“岑萱和孟姐是同公司的藝人，岑萱是她的師妹，眉眼和她有幾分相似，當初出道的時候，就是打著小孟琪的旗號出現在公眾面前的。不過因為她演技不行，始終捧不起來。後來還是孟姐要退圈結婚，岑萱踩著她上位，撿漏了孟姐不要的資源，把孟姐的很多粉絲吸了過去，又瞎貓撞上死耗子，拍了一部爆紅的電視劇，才紅起來的……”

師千悅雖然不是娛樂圈裏的人，但是對這些娛樂八卦卻很了解。

秦念薇聽明白了，岑萱和孟琪有恩怨。

她道，“所以這個岑萱對孟琪做了什麽？”

師千悅回頭偷看了下孟琪的方向，才壓低著嗓音告訴她，“我看直播間彈幕說的，好像是岑萱和彬哥竟然是青梅竹馬的關系，當時約會的時候岑萱突然出現，一來就給了彬哥一個大大的擁抱，還跟他親密談笑，根本就沒把孟姐放在眼裏。當時孟姐的臉色就不好了……”

秦念薇擡眸看了眼鐘承彬，鐘承彬還在望著孟琪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，可惜孟琪不願意搭理他，一直埋頭按手機。

她問，“鐘承彬當時是什麽表現？”

“還能是什麽表現。”師千悅嗐了一聲，“他根本沒發現岑萱和孟姐不對付，樂呵呵地跟孟姐介紹他的好青梅，等到岑萱當眾明裏暗裏地嘲諷孟姐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，而且年紀大了，他的父母恐怕不會接受之類的話，把孟姐當場氣走了，他才發現不對勁……”

因為兩個人是避開攝像頭聊的，這會兒師千悅不必擔心被人聽見什麽不該聽的，她替孟琪抱不平，小聲罵了岑萱幾句。

然後又說，“孟姐當時臉色不好，但是也沒給岑萱難堪，只不過是找借口走了，結果那個岑萱拉住彬哥不讓他追孟姐，還說一大堆茶裏茶氣的話。不但如此，她的粉絲還一窩蜂地跑進節目直播間裏，各種嘲諷和抹黑孟姐，說她不尊重人什麽的……”

“你不知道，那些粉絲罵得可臟了……”師千悅劃動著手機，正要調出那些言論給秦念薇看，突然咦了一聲，“都被罵跑了？”

秦念薇湊過去看了眼，現在評論和彈幕裏，一撥是岑萱的粉絲，一撥是看熱鬧的路人，還有一撥自稱是孟琪的粉絲，把岑萱的粉絲罵得狗血淋頭。還有不少刷屏的評論和彈幕，是誇孟琪的，已經隱隱占了上風。

岑萱的那些瘋狂的粉絲，被占了上風，罵不過，大部分都灰溜溜地跑了，只剩下幾個還在包圍圈裏苦苦支撐。

“被我找的人罵跑了。”身後傳來孟琪的聲音。

師千悅心虛收起手機，站到了秦念薇的身後，“孟姐，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八卦你的……”

孟琪搖頭，顯然不計較這個。

她問師千悅和秦念薇，“你們今天約會怎麽樣，玩得開心嗎？”

師千悅知道她心情不好，沒說實話，“也就那樣。”

秦念薇的滿腹心思都在剛才的事情上，她沒回覆孟琪的這個問題，反而是站在原地沈吟了片刻，才問孟琪，“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，竟然能這麽快的時間內就找到了這麽多人來幫你說話？我記得你的粉絲好像沒有這麽多。”

“你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網絡水軍嗎？”孟琪見她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，忍不住失笑，“剛才那些人，都是我找的網絡水軍。只要給夠了錢，水軍公司就能安排數量眾多的水軍來替我說話。”

見她似乎感興趣，孟琪挑眉道，“你也想找水軍壓輿論嗎？”

這位大小姐竟然不知道還有網絡水軍的存在，以前被罵了那麽多次，實屬太冤了。但凡她知道網絡水軍，說不定隨便砸點錢，就能讓輿論倒向她那邊。

秦念薇若有所思，“麻煩你推薦幾個靠譜的水軍公司給我。”

……

“什麽，你要買下這家水軍公司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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